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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某音刷到一条视频,文案是这么写的:“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帅哥,千万别害怕大胆看他一眼,因为可能那就是你最后一次见他。” 看完我忍不住点头,这话真戳心。 这话成了我心里的预告。 那天,我坐地铁去我哥家,居然真的碰到了这么个帅哥。 身材超棒,宽肩窄腰,180多的高,比例极好,衣服也特别有品味。 我脑子里立马蹦出那个视频的话,便大胆地盯他看。 可惜我是近视眼,放眼过去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纱,啥也看不清。 反而因为眼前一片朦胧,我心里倒蛮有安全感,就像自己在掩耳盗铃一样,觉得没人能发现我在盯着他。 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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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拥挤的地铁上,我偷偷打量旁边的帅哥,却不巧被他发现,我脑子一热,脱口而出:收费吗,他明显愣住,随即笑着问:要不要给你打个折

点击次数:126发布日期:2025-11-21 22:03

我在某音刷到一条视频,文案是这么写的:“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帅哥,千万别害怕大胆看他一眼,因为可能那就是你最后一次见他。”

看完我忍不住点头,这话真戳心。

这话成了我心里的预告。

那天,我坐地铁去我哥家,居然真的碰到了这么个帅哥。

身材超棒,宽肩窄腰,180多的高,比例极好,衣服也特别有品味。

我脑子里立马蹦出那个视频的话,便大胆地盯他看。

可惜我是近视眼,放眼过去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纱,啥也看不清。

反而因为眼前一片朦胧,我心里倒蛮有安全感,就像自己在掩耳盗铃一样,觉得没人能发现我在盯着他。

我眯起眼,想看清点什么,却只看到那帅哥轻轻动了动身子,脸长啥样还是模糊不清。

这朦胧美真是够勾人的,刺激得人心痒痒。

忍不住,我不顾自己浓妆艳抹的脸,拿出包里的眼镜戴上。

眼镜一戴,我抬头,眼神立刻和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。

怎么样形容那种血液快速倒流,轰的一声直冲脑门的感觉呢?

那种在十一月寒冬里突然像在蒸桑拿,满身冒汗,整个人只想背起地铁一口气飞走的冲动,我有过。

帅哥嘴唇紧抿,嘴角带着梨涡,眼神无奈得让人心疼,真是帅得让人一动不敢动,大气不敢喘。

大脑瞬间空白,地铁门一开,我像被释放的小鹿,冲了出去,灵巧地躲开了人群。

好像背后有人喊“等等”,声音模糊成嗡嗡的嗡,我自以为是错觉,没回头,心里还在骂自己太傻。到了离目的地还有两站的地铁站,我坐下来,开始反思自己。

我都成年了,应该有自己的分辨力,不该被网上一句话骗得这么彻底,还这么傻气地照做。

正在我慢慢平复心情的时候,地铁又进站了,门滴滴打开,我不在意,一边起身等下一班,却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。

回头一看,帅哥就在身后,手里还拿着我的小粉伞。

外面下着雨,我的心似乎也跟着下起了小雨。

我接过伞,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见,“谢谢。”

他嘴角轻轻勾了勾,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。

我偷偷偷瞄他一眼,帅得让人心痛。

又看了一眼,他突然说:“刚刚地铁上,你一直盯着我看呢。”

他的声音不低沉,带点清爽的少年感,听着就特别舒服。

我脸瞬间红了,血液又一次倒流脑中,脑袋嗡嗡响,完全乱了阵脚。

我结结巴巴地问:“要…… 要收费吗?”

他愣了,我自己也傻眼,心想我到底在说啥?这是啥操作?

这话也太离谱了吧,怎么能从我嘴里蹦出来。今年的无厘头冠军估计非我莫属。

我心灰意冷,赶紧补救,“不是不是,我是近视眼,其实之前根本看不清,戴了眼镜也就看了几秒……”

他嘴角扬起一点坏笑,“那给你打个折呗?”

帅哥真幽默,我想想也觉得好笑。奇怪的是,明明是他倒霉,我怎么反而觉得自己丢脸呢?

说了半天,我也没多了解他什么。正准备给他发消息,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 这几个字。

我的心脏瞬间被捏紧,捧着手机,目光灼热得像要把屏幕烧穿。

我哥看到我这幅模样,都吓了一跳,顺手就踢了我一脚,“去刷碗!”

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去,极品哥哥啊。

我带着手机刷碗,开最大音量,怕自己错过任何帅哥消息。结果对方敲了半天字,也没发出半点信息。难道睡着了?手机没电了?还是边走边打字摔下水道了?

我戴着塑料手套,手沾满泡沫,还是一次不小心把手机滑进水池里了。

手机瞬间黑屏。哎,真是惨淡了。

我瞪着我哥,他得意地说,“你都多大了,刷碗还带手机?长点记性吧!”

他从老古董般的钱包掏出两百块,“哥疼你,这钱拿去修。”

我嫂子白了他一眼,赶紧说,“小区里那有修手机的,跟我过去吧。以后别刷碗时玩手机了。”

我冷笑,“回头我直接买洗碗机。”

本来打算直接去修手机,但我哥硬要帮忙,一边吹着吹风机,一边念叨着啥“术业有专攻”。

吹着吹着,手机震动了一下,我正准备觉得他厉害,屏幕又黑了。没反应,像死机了一样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去拿修好的手机,修理小哥人挺热情,听了我哥添油加醋的故事,也没忍住笑。

他说修手机挺麻烦,得一个晚上。

我就在我哥家住了一晚。

拿到手机那会儿,一切正常,我松了口气,付了钱,走回我哥家。

习惯性地打开某乎,看到消息提示爆炸了——99+,99+,99+,我差点傻眼。

重启后发现不是幻觉,评论里全是“蹲”“快更”“哈哈哈”,活脱脱一出热闹剧。

我忍不住又发了条感慨:“好家伙,我开新坑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阵势,我还以为自己都是僵尸粉呢!”

手机屏幕上,那个纯黑的头像静静地躺在顶部,右边还挂着一个红色的小“3”。我手都抖得厉害,终于点开了消息。第一条是昨晚发来的,是个打招呼的表情包;第二条是一张截图 —— 某音的截图,内容竟然就是我脑子里的那些想法,而且还收获了1万多点赞。第三条,他发来一句话:“是你吗?”

是你吗??

是你吗???

是!你!吗!

胸口像有只青蛙不停地跳动,心脏砰砰直跳,手也开始抖。我试图用表情包缓和气氛,可一不小心手指滑了一下,竟然发出了一个带着红晕的熊猫头,下面还写着“死鬼” 两个字。我整个人都僵了,赶紧秒撤,但为时已晚。帅哥回我一串省略号。

“手滑。”

“嗯。”

消息一来一回,屏幕又陷入沉寂。我眼前一黑,头晕目眩,胡乱发了一个狗头表情,“看来这种事挺普遍的,竟然有人跟我们一样,哈哈。”

他是信是疑,我都不想待在地球了。但在彻底离开之前,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信不信我。

我等着回复,他给我回了一个狗头。我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在桌上—— 好好的帅哥,居然回我个狗头,这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啊?

我甚至想去批学生作业时吐槽:“水老师,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

办公室里老师们跟我说话,我苦笑,“空调吹的,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
起身的那一刻,腿不仅软,还直打摆子。老师瞪了我一眼,我捂着脸挥了几口冷风,鼻子一痒,打了个喷嚏。班里一个学生跑过来,递给我一张纸,声音清脆,“老师,你不舒服吗?”

老师哪里是“不舒服”,简直是想死了。我谢了那个小帅哥,鼓起勇气再打开手机,结果他又发来了消息:“你的表情包真有意思,能不能多发点给我?”……

没有人比我更懂破罐子破摔。于是我疯狂甩给他二十多个不同的狗头,还有五十多个熊猫头。他回我,“哈哈哈哈哈哈,谢谢。”

紧接着又发了一个挤眼的狗头,我回复:“别客气,我这里还有小黄鸡、小鲨鱼、流泪猫,你要不要?我都可以给你发。”

真不愧是我,居然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冷静下来,还跟他聊了起来。

表情包,真是发明的伟大产物。趁他还在拼命加表情包,我偷偷去私信拜访博主们,请求他们删掉那些视频。找了好几个,只有一个爽快答应,其他的要么推诿,要么干脆不理我。

气得我一上午都在举报,连上课时都被课代表找着。

我原以为一进教室班里会乱得要命,没想到,比平时还安静,反而在无形中安慰了我伤透的心。在下课前,我半开玩笑地问:“你们今天怎么这么乖啊?”

班长说,“郑子轩说你生病了。”

郑子轩,就是那个递纸条的小帅哥。听到他名字,我的心脏像被烫了一下,冲着他笑,“谢谢啦。”

孩子们真可爱。话一打开,其他小孩七嘴八舌地开始安慰我,思维天马行空,说的安慰话让我哭笑不得。快感动得要掉眼泪时,一个小男孩大声问:“老师,你是失恋才生病的吗?”

班长马上反驳,“才不是呢!老师没有男朋友,对不对老师?”

…… 铃声正好响起,我头也没回,匆匆离开。谢谢你,班长。

这节课是上午第四节,出了教室我直奔食堂。刚坐下,一桌原本热闹的老师忽然安静下来,大家都笑眯眯地望着我,眼神里满是意味。年级组长甚至把没吃完的鸡腿夹给我,“小姑娘多吃点,注意身体,体质才能好。”

我怀疑她别有用心,但没证据,只能低头啃着鸡腿。老师们都吃得早走得快,她们一走,我打开手机,看到帅哥早上发的消息—— 那时候我正忙着举报,没回他。

他发:“还没自我介绍呢,我叫郑轶。”

我下意识念着,嘴角忍不住上扬,“看来你爸妈希望你做个正义的人。”

发出去瞬间就后悔,这嘴巴都快比我考教资的时候还尴尬,头皮发麻。郑轶很快回:“哈哈,是啊,不过有人第一眼看成‘郑铁’,还说我人和名字不符。”

他看着是真开朗,我松了口气,“我觉得挺符合的,你看起来就是个好公民的样子。”

…… 天啊,我这是在说什么?!赶紧加个狗头。还没发送,他又来一条:“我名字还好,我哥叫郑直,哈哈哈哈。”

我想了半天,回:“一家子好公民。”

他沉默了一阵,我心想,是不是我的话把他吓蒙了?对不起,我自己掌控不了,常常把自己的心情弄得乱七八糟,连爱情的火苗都能掐灭。妈还发了条音频,“你成年了,能不能别老想着靠妈?你是不是妈宝?”

对不起,打扰了。爱情真是折磨人,不如教书吧。

我给学生们发了一张练习卷,自己悄悄在一旁做完一遍,然后逛教室看他们做题。绕了一圈,稳了稳血压,面无表情地拿卷子回办公室,忍不住吐槽了一句。

“我这教了一辈子书,真到考试的时候没几个答对的。”

我一叹气。旁边几个老师听了都哈哈笑起来,“你这人还没结婚呢,有了孩子回家还不得气炸了锅!”

我的太阳穴瞬间一跳,忍不住回了句,“那我就做丁克好了。”

他们笑着没有作声,我却忍着火气把试卷批完,嘱咐学生带回家签字。

然后躲开家长和领导,在朋友圈里发了条状态:“上辈子杀了猪,这辈子教书养活自己。”

丢下手机,往床上一摊,眼皮重得几乎合不上眼。

决定先洗个澡提神,结果反倒醒了神,接着翻起《百年孤独》。

果然是魔幻现实主义的经典,现实本身就足够魔幻。

我拿起手机,改了个签名,写着 “禁止转载”,虽然明知没什么用,但我就是想说说。

刚改完,一会儿功夫,有读者注意到我上线了,火速给我发私信催更。

我满腹苦水地给他回了个熊猫头表情,说:“帮我报个情商课,说不定我还能脱单,到时候给你们交待后续。”

他说:“我不管,你编个后续出来!” 真是莫名其妙。他又发来一张截图,是有人打赏我一部免费的小说的记录。我望着 “理” 字前头一个字一个字删掉,改成了 “我会努力的宝。”

接着我发了条想法,配了个狗头和熊猫头表情,文案是:知道这两张图代表啥意思吗?意思就是你们不光不当人,还真是夺笋。

发出去后,我自己点开评论,手动加了一句:“今天还是没被扒马甲的一天。”

然后我戳进去,头像突然动了,那张纯黑的头像瞬间变成了一个咬唇的熊猫头。我有点懵,又被震撼,一时间搞不懂帅哥们脑子里到底在想啥。我忍不住就问了,“晚上好呀,你怎么突然换头像了?”

他回:“哈哈哈,就是觉得熊猫头很可爱。”

我按捺着没立马回省略号,反倒笑着回了声 “哈哈哈”。然后又赶紧问:“对了,还没知道你名字呢。”

我脑袋一顿,这才意识到,我知道他名字,他却不知道我。我正想告诉他:“我叫水安安。”

他立刻回了句:“水老师,晚上好。”

我还在打字时,他又补了一条:“我去关注了那个和我们有类似经历的作者,她也喜欢用狗头和熊猫头,好巧啊。”

我心跳漏了一拍,险些把那条想法给删了,好在及时理智没崩,没暴露身份。我逗他:“嗨呀,都是营销号炒作,博流量的,没啥好关注的。”

他说:“是吗?” 又慢慢打字,“可我觉得那个作者挺真诚的。”

谢谢你认同我的人品,可我有点后悔以前把自己形象画得太好了。“不早了,明天还早起,晚安啦。”

我没等他回话,息屏充电,关灯睡觉。只要自信,我的马甲就牢牢扒在身上。

早上学生陆陆续续交卷,原本规规矩矩的试卷这会儿乱七八糟。

我打开小蜜蜂点名,念完所有名字后说:“没点到名的站起来!”

七八个人站了起来,我问:“你们的卷子呢?写得不好还着急销毁证据?”

有人偷偷笑,我冷眼扫过去,教室瞬间安静下来。“现在还能交上来吗?”

有人说落家里了,有的找不到,有的是早上忘交,刚才才交过来。我仔细盯着那龙飞凤舞的签名,问郑子轩:“你爸叫郑直?”

他点头。我抿嘴说:“你爸字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。”

我只能看出一堆凌乱但有规律的弧线。郑子轩说:“我爸妈出去旅游了,这次是小叔帮我签的名。”

我默默关闭小蜜蜂,低头问:“你小叔是不是叫郑轶?” 他瞪大眼睛:“老师你怎么知道?!”

我拍拍他的头,让他回座位,然后开始讲课。下课后我火速回办公室,靠椅一倒,心里嘀咕:这真是个魔幻世界啊。

有老师误会我了,安慰我:“习惯就好了,你班上学生聪明,就是太粗心,凶点儿让他们长点记性就行。”

我应了几句,打开平台翻看想法,想发点什么又怕爆马甲。办公室里有人讨论月底的主题班会,话题提到我。“水老师,你班会准备怎么开?”

我不是班主任,但班主任好像跟我提过这事,说主题是感恩父母,会请家长来。她还说,“你也过去看看,顺便提提他们语文成绩。”

当时我答应了,可现在心里有点紧张。郑子轩爸妈旅行,那来开家长会的肯定是小叔郑轶,我一想到,心里直打鼓,有点像网友面基。我赶紧给妈发消息:“妈,去相亲要注意啥啊?”

她打电话来:“安安,你哥又笑话你了?”…… 我哥还在黑名单里。她叮嘱我:“你还年轻,结婚不是急事,一辈子的事不能急。”

我总结一句话:别恨嫁。可是她还是没跟我说具体咋注意。我把我哥从黑名单里拉出来,问:“你们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生?”

他说:“反正不是你这样。”

我立马发给他一把刀,他回了个流汗黄豆表情,“确实,总不会喜欢成天发熊猫头狗头表情包的憨憨吧?”

我firstblood,“还有说话有来有回,聊天舒服,不把天聊死的。”

blekill。

“别总盯着帅哥看,得有点内涵啊。”

triplekill。

“还有呀,真诚善良,不能骗人。”

quadrakill。

我的心微微颤抖,“万一人家就喜欢熊猫头,耿直,根本不介意盯着帅哥看,甚至有苦衷把这些事藏着的女生呢?”

“你自己也说了,那只是万一吧,还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概率呢。”

我没回他,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“咋了?你有喜欢的人了?铁树开花?枯木逢春?”

我直接把他拉黑。然后打开郑轶的聊天框,问了句,“你觉得熊猫头怎么样?”

他大概也在午休,没多久就回了——“挺可爱的。”

我回了个滴血的表情。“那要是那种话不多,情商不高的人呢?”

他没马上回复,几分钟后才发来,“这没啥吧,有些人社会交际能力强,有些人比较迟钝,这不能用来评判人好坏。”

我连发两滴血。“如果有人特别爱看帅哥美女,你觉得他会肤浅吗?”

他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,这不是很正常嘛?为什么要排斥美好的东西和人?”

我连发三滴血。“最后一个问题,要是有人因为苦衷瞒了你点什么,你会生气吗?”

他发了个狗头,“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,只要不伤害别人,尊重就好。”

整个人满血复活。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别,比人和猪还大。

我做好准备月底去见郑轶了……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。

我在想法里问大家:“朋友们,怎么跟网友见面时给人留下好印象?”

以前的我只会得到几个寥寥无几的回复,但现在不一样,大家都在吃瓜。我一发想法,他们就以为磕谁谁谁的CP了。

回复多到手机都卡住了。最近手机越用越卡,消息延迟也大。

等我认认真真看他们的回复,期待落空了—— 大家只是在吃瓜,并没给我什么有用建议,倒是一大片瓜田。

翻着翻着,一个熟悉的ID吸引了我,背后一凉 —— 难道是他?

“保持真实自己就行。”

真实的自己……

在郑轶面前,我好像总是被逼着必须要真诚到见鬼。

“老师,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?”

郑子轩递给我一根棒棒糖,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
他指了指我的脸,“你脸上长了颗痘痘,我妈每次生气发脾气时也会冒痘。”

……

我无语了,情商咋一点没传给他爸呢?

“老师,你是不是愁男朋友?”

别问别问,问就是母胎solo。

“老师,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啊?”

“怎么?要给我介绍?”

他一本正经地点头,“是啊,我有个小叔,今年二十六,工程师,有车有房,长得帅,头发多,不显老,至今单身。”

我存心逗他,“你小叔条件挺好,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?”

他皱眉头,“他太无聊了,人又闷,不爱说话,不擅社交,上学贪成绩,工科学校又少女生。上班后办公室全是大老爷们,奶奶都急死了,让他去相亲,结果几句话把女生气跑了。”

他叹气,一脸为难,“小叔除了长得帅,有点钱,也真算一无是处,哪有女孩子喜欢他啊?”

……

听着真像亲戚话,他说的小叔郑轶,和我认识的那个郑轶,真是同一个人?

我有点怀疑。

“但老师你不一样啊,你不会说话,男朋友也找不到,我觉得你们俩挺配的。”

……

谢谢你的认可。

他小手飞快地写下一串电话号码,塞到我手里,“我小叔的电话,班会课他会来,要是害羞,悄悄在班会的时候多看看他。”

我不想让班主任和郑子轩失望。

寒潮这天,我穿着风衣出门,尽力保持风度。

喷了几个喷嚏,鼻尖红得不行,都不用抹腮红,自己看着就觉得怜惜。

主任想给我穿上办公室的荧光色外套以防万一,我婉言谢绝了。

终于,我看见了郑轶愣住的表情。

他站在教室门口,吸引了无数老师和家长的目光,偏偏他侧头看着我。

大家脸上都开始意味深长地笑了。

我脸上一热,一恍神,郑轶已经朝我走过来了。

“水老师?”

我怯怯点了点头。

“你…… 不冷吗?”

确实冷得透骨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还问这个?

问问问,怪不得你长得帅还单身。

下一秒,身上一股暖流涌上来,风衣外面多了一件黑色大衣。

“小叔!”

郑子轩从教室里冲着郑轶招手,蹦蹦跳跳跑出来。

他看看只穿毛衣的我,又看看穿他小叔大衣的我,犹豫了一下,冲我喊了一声,“小婶?”

郑轶立马捂住了他的嘴,对我说:“我先去上班会,水老师你什么时候下班?”

我轻声回答。

郑子轩扒开郑轶的手,关切地说:“老师,你嗓子不舒服吗?声音怎么这么小?”

……

要不要我戴上扩音器装小蜜蜂啊?

“老师,要我帮你拿小蜜蜂吗?”

我笑着撇嘴,“谢谢,老师不用,你去上课吧。”

郑轶嘴角浮现出一个小梨涡,看起来特别稚嫩,“下课后我来找你。”

我脸都红了,点点头。“你怎么突然要找水……”

我赶紧捂住郑子轩的嘴,把他送进教室,和郑轶四目相对,“办公室有空调,大衣还是你穿吧。”

“没事,我不怕冷。”

他说着,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掌,“我的手心还是暖的。”

见我愣住了,他眨了眨眼睛,赶紧收回手,“我先去上课了。”

“哦哦。” 我赶紧让开,捂着脸颊回到办公室。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,见我来了诧异地问:“水老师,这衣服哪搞来的?上午还没见你穿呢。”

我有点尴尬,正好又有老师进门,凑过来说:“水老师,那家长就是你男朋友吧,长得真帅!”

“不,没那个事。”

两个老师交换了眼神,笑得带点意味,“别害羞啦,早就看出来你有男朋友了。”

“年轻真好啊。”

他们说的啥意思?怎么就看出来了?

办公室的人都走了,我一边刷手机,一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。

说起来,我是个小说作者,可第一个加入的群不是读者群,竟然是CP粉丝群。不过我就当是读者群了,和她们聊得没个正经,粉丝们比我还激动,问我面基怎么样。我说:“还挺不错的。”

她们立刻炸了锅,刷屏都是“啊啊啊啊啊”,“磕到飞起”。我忍不住嘴角上扬。这时下课铃响,我关掉空调和灯,拿包准备出去。刚好看见郑轶牵着郑子轩往这边过来,我握紧手,心跳噼里啪啦地响,近到我都能听见。

我张开嘴,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。

“水老师。” 他叫了一声,我期待地看着他。他问:“郑子轩语文成绩怎么样?我看了他带回去的试卷,很多基础分都没得,还有阅读题特别弱,这有什么办法提高吗?”

他来找我是为了郑子轩的语文成绩?

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?

“小叔,我饿了,你请我和水老师吃饭吧。”

郑子轩拉着郑轶的衣角撒娇。郑轶低头看了看他,又看向我,“水老师,有时间一起吃饭吗?”

当然有啊,我放着班不下不是为了省点空调电费吗?

不过听他这么说,我话有点结巴,皮笑肉不笑,“有时间,不过我……”

不行,我不能走,不然刚才冻的难受算白搭。我立马转变口风,满眼巴望地盯着他,“好啊,吃啥?”

郑轶眉眼间泛起笑意,突然打了个喷嚏。我连忙把他的大衣还给他,“衣服还是你穿吧,别着凉。”

他牵着郑子轩的手,边走边说,“没事,上车就暖和了。”

车里一开空调,手心暖烘烘的。郑子轩捧着我的手哈气,“老师,出门要看天气预报啊,天气凉了,女孩子体质弱,容易感冒。”

我心想,原来我错怪郑子轩了,这孩子情商真的挺高。郑轶间或瞥一眼后视镜,似乎想说点什么,但又沉默了。气消了,我也不好怪他,毕竟他没说别的,是我想多了。于是我主动开口,“谢谢你给我大衣。”

“不客气,水老师,你想吃啥?”

这时郑子轩打了个哈欠,我问,“你想吃什么?”

他眼睛一亮,刚说了个“我”,郑轶咳嗽了几声,等他咳完,郑子轩说:“老师吃什么我吃什么。”

路边的招牌闪着五光十色的灯,我想了会儿,说,“外头这天儿挺冷,吃火锅怎么样?”

郑子轩立刻欢呼,拿着我的手和他击掌。

附近商场灯火通明,火锅店服务员领我们入座,我和郑轶扫二维码点了鸳鸯锅。

我本着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原则,吃得不多,他也没吃多少,只有郑子轩吃得特别开心。我心里暗记一句:居然有人不爱吃火锅!

正在我胡思乱想,郑轶突然开口:“水老师,你觉得郑子轩的语文还有什么提升办法?”

我一愣,和郑子轩对视了一眼,他眨眨眼,立刻从椅子上一蹦,“我要去趟厕所。”

说完一溜烟跑了。我放下筷子,双手交叉,正色盯着郑轶,“你约我出来,真的是为了谈郑子轩的语文成绩?”

他一愣,低头透过蒸气,耳朵微红,沉默了会儿,抬头,眼神带着点无奈,“是想和你聊聊,但又不知道聊什么。”

一记直球把我打得有点懵,这话我该怎么接?还真有点尴尬。“弹走鱼尾纹?”

我只好闭嘴,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,笑声越来越大,嘴唇紧抿,想憋住笑,可那弯成新月的眼睛根本藏不住。他笑得我有些无地自容,只能尴尬地清了两声嗓子,低头继续吃饭。

郑轶送我回家的时候,他的外套还披在我身上,冷风吹得他的鼻尖通红。到了小区门口,他突然清了清嗓子,我看过去,他低头摸了摸自己鼻尖,轻声问:“水老师,我以后还能找你聊天吗?”

我挑了挑眉,“聊郑子轩的语文成绩?”

我清了清嗓子,稳了稳心跳,接通电话。“喂” 话还没说完,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郑子轩的声音:“老师,我小叔发烧了,怎么办啊?”

这不就是他说的不怕冷吗?

我能怎么办?当然是送他去医院了。头一次走进男人家,虽然是学生家里,但总觉得有点紧张。我赶紧把我哥从黑名单里拉出来,给他发了定位:“半小时后给我打电话。”

他没回消息,不过这个时间他肯定有空,肯定能看到。我松了口气,按响门铃。里面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,吧嗒吧嗒响着,然后停了一会儿,又是桌椅和地面摩擦的声音。

好一会儿门才开,郑子轩给我开门,还让我换鞋,玄关墙边放着个小凳子。刚刚的摩擦声就是这个发出来的。

“老师,我刚才看猫眼没注意,没及时给你开门。”

我摸了摸他的头,“你做得很对。”

“你小叔呢?”

他牵着我往屋里走,“他吃了药在睡觉,可我还是害怕。”

第一次进男人卧室,心里难免有点小兴奋。这个房间大概是个客房,东西没几样,床上鼓着一大包,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。我把包放到床头柜,从里面掏出顺路买的温度计。

轻轻拍醒郑轶,“张嘴,量个体温。”

他迷迷糊糊倒也乖,含着温度计张嘴闭眼。我抬头看他,比我高一个头,平时就知道他长得帅,今天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又黑又长,真让人羡慕,心里泛起甜蜜的酸意。

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,看来确实没睡好。鼻梁挺直,眉骨高耸,眼睛闭着的时候就有种深邃的美感。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唇珠,太完美了,我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
我掏出手机,瞄了眼缩在旁边的郑子轩,说:“老师有点渴,家里水在哪里?”

他立刻站起来,“我去倒水。”

趁这会儿,我偷偷拍了张照片,设成手机屏保。每次一开手机,就看到这个画面,简直能让人多活十年。

十分钟后,我把温度计从他嘴里取出,37.4度,还算稳定。我松了口气,出卧室,让郑子轩带我去厨房,问他:“你吃饭了没?”

他摇头,“早上小叔煮了粥。”

现在都快中午了,他肯定饿了。我打开冰箱,有面条、青菜蘑菇,还有半只鸡。先给他煮了一碗青菜鸡蛋面,然后开始熬鸡汤。

鸡汤要煮一段时间,我盖好盖子,和郑子轩把地板铺上垫子,下起了跳棋。耳旁传来郑轶轻轻的呼吸声,我们都放低声音。突然,门铃响了。

我和郑子轩对视一眼,赶紧起身去玄关。我先看了眼猫眼,“是个阿姨。”

他爬上凳子,扒着猫眼往外看,“奶奶!”

立刻开门,阿姨一进屋,脸上的笑容看到我瞬间一愣,片刻后又恢复更灿烂的笑容。

她迈步进来,迅速关上门,把挡在前面的郑子轩推到一边,顺手把带来的菜放到玄关桌上,直接拉着我的手说:“这么漂亮的丫头,叫什么名字?做什么的?”

我愣了愣,老实说:“水安安,小学语文老师。”

她笑得更开心,带我往客厅走。“你跟郑轶怎么认识的?认识多久了?”

我在“路上搭讪” 和 “家长会见面” 中犹豫了一下,说:“我是郑子轩的语文老师,昨天郑轶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会。”

她眉头一皱,“那你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啥?”

“没事没事,水老师,你今天是来家访的吗?”

“不是,郑子轩打电话来,说他小叔发烧他害怕,我才过来的。”

“哦,这样啊,老师你人真好,郑轶发烧你都来……”

“郑轶发烧了?” 她连忙起身,身形一下凝住。

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 郑轶从客房门口走出来,声音带着沙哑,还有一丝莫名的暧昧。

我的耳朵突然发烫。

“我来给你们做饭,一直吃外卖不健康。”

我突然想起那锅鸡汤,赶紧跑到厨房,发现还没开火,心里松了口气。郑轶也跟了进来,厨房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我们同时开口,又瞬间沉默。

“抱歉,刚才床头的手机一直震动,我以为是我的电话就接了。”

我忽然想起刚进门前给我哥发的定位,接过手机按了电源键,却依旧黑屏。看着那沉默无光的屏幕,我猛然想起我刚换的那个屏保。

救命!我立马转头看向他。

郑轶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,说:“我跟他打了个招呼,那边有个男的立马开始骂我,不过没几句他就关机了,我真不知道为啥。”

…… 我大概猜到我哥为什么会冲那人发火了。我的手机打不开,我赶紧向他借了手机,结果突然发现,我居然一时想不起我哥的手机号。郑轶让我把电话卡插进他家闲置的手机里,我给我哥打过去,他却一直没接。

他坐到沙发上,拆开了我的手机,检查了半天,抬头瞥了我一眼,“你这手机修过?”

我点了点头。

“修的时候你没跟着?”

我又点头。他把手机装好,“主板给人换过。”

明明看着贴心的小哥,背地里居然暗地里琢磨着阴我!

这时,我哥终于回了电话。我刚接通,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他喘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。

我想他多喘几秒,喘顺了再说,没想到他却屏住了呼吸,我能听见他咽了口唾沫。

紧接着,他的声音变得很冷静,虽然还带点颤抖:“我是她哥哥,现在就在你家楼下。你要是想要钱,就说,别碰她。”

钱?

我看向郑轶,他却摇头,一脸无奈,“哥你想啥呢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紧接着我年少时那个儒雅随和的哥哥突然破口大骂,字字句句都得消音才能发出来。我虚着呢,氛围一变不对,赶紧关了免提,悄悄走到阳台小声地跟他说话。

也因为这样,我没法打断他一连串的质问。

等他喘了口气,我趁机快速解释:“手机坏了才去他家,那男人是我学生的小叔,他身体不好,学生担心才给我打电话。我跟他没什么,他更没逼迫我。”

他缓了缓气,“你一个女孩子,手机坏了还敢跑男的家里!他家里除了你,没人吗?你知道我差点儿干啥吗?”

“差点什么?”

“差点替你选风水宝地呢!”

我立马诚心认错。

他冷静下来:“下来,跟我走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可什么可!你要是不下来,老子非得撅了你!电话不能挂,一分钟之内我得看到你,要不我报警了。”

我清楚我哥的火爆脾气,根本没时间多解释,赶紧跟他告别,拎起包直冲楼下去。

我哥叉着腰站在小区门口,身上还冒着热气,脚边躺着一辆瘪瘪的小黄车。他眼神里透着杀气,冲过来的方向却不是我,而是我背后的郑轶。我赶紧拉住郑轶胳膊,压低声音警告他:“你怎么跟下来了?我哥会揍人的!”

郑轶大学时可是全省空手道亚军呢。他轻拍我手背,声音轻柔地说:“没事儿。”

我气他不听劝,一瞬间凉意袭上心头,抬头望过去,正好对上我哥眼中写着四个大字:“你死定了。”

但我预想中的打架没发生,他们反而聊得挺投机,最后我哥还点头同意让郑轶送我们离开。

坐车上,我忐忑不安,一坐后排,郑轶开车,我哥坐副驾,两人说说笑笑聊得欢。

我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,跟谁都能说得来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郑轶下属也不怯场,完全不是在我面前的局促模样。真是可恶,回去一定让我哥写本《说话的艺术》。

路过一家商场时,我哥让郑轶停车,他下车一趟,回来时就甩给我一个盒子。

我愣愣地拆开,里面竟是某牌新款手机,眼眶差点湿了。他从小跟我抢辣条,可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啦?

“手机坏了还不换,家里人难道不疼你吗?” 他嘟囔着,“一破手机不换,也不让人省心。”

我一边换手机卡一边琢磨,我们家家风一直是男女平等、独立自主的新时代路线,可什么时候偏心我了?当天揍我也没见手下留情啊。可我没说出口,把郑轶的手机递给他,他顺手往口袋一塞。

到了我哥把车停的地方,果然被贴了罚单,还好没堵啥交通要道,不然我心里肯定不安。他撕下罚单,啧声一响,瞄了一眼郑轶。郑轶眉头一动,说:“这罚金我来交吧。”

我拉了拉他的袖子,他安慰我。我抬眼看着我哥,他又开始瞪我。“媳妇儿,把咱家搓衣板拿客厅去。”

我心咯噔一下,软声说:“体罚不可取。”

郑轶不在,我哥的真面目暴露无遗,训了我一通。如果说他的话是刀子,现在我全身千疮百孔,半点反抗力都没有。

“下次还敢跑男的家里不?”

我弱弱反驳:“那是我学生家长。”

他冷笑:“人心隔肚皮,你连你自己学生都不了解,咋就认定郑轶没事儿?他对你好点你就糊涂了?咱家没多宠你,但也没亏待你。你见识过好的人家,要是一有人对你好,你就迷糊得不行,真没出息。”

我端正坐姿,准备继续挨骂。嫂子适时出面圆场,我哥脸色好看了些。进了小区,他先带我去了一趟手机维修店,帮我讨回了公道。撒完气,他出来时整个人心情明显好转,又恢复了以前那懒洋洋的样子。

“别说哥不疼你,这手机一共六千四百多,哥给你贴了四百,六千块,你得赶紧转给我。” 我愣住了。“那是你给我买的,我又没开口要。” 我说。

他轻轻点头,“这都是因为郑轶,我才给你买的手机。要不然我直接去找他要这六千块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,真可恶!

回到家后,我脑子里有些糊涂,过程忘得七七八八,只记得自己在心里哭诉,埋怨哥哥抢钱的无赖手段。没想到下面竟然全是夸我哥有安全感的评论,还有人说我真的欠考虑。我知道错了,别再骂了,绝对以后不犯了。

我给郑轶发消息:“我到家了,罚单的钱我来出。” 然后把钱转给他。他没收,反倒打来电话。他还没彻底退烧,声音有点沙哑,像是在我耳边轻声说话,“你哥哥说得对,女孩子安全最重要。我本该提醒子轩别给你打电话的,这都是我的错。”

我赶紧安慰:“别自责了,我忘了给我哥回消息,手机又坏了,你没有错。”

他咳了两声,我问,“烧退得怎么样了?”

“基本差不多了,就是还带点咳嗽。”

空气里只剩下我们呼吸的声音,我突然想起郑子轩曾对我们俩的评价—— 一个不爱说话,一个不会说话,果然精准。我随手摸到一本硬纸板的书皮,瞥了一眼,脱口而出:“你觉得《百年孤独》怎么样?”

我自己都傻眼了,心想我都说了啥。他低沉地笑了,那笑声像火苗穿过电话,直灼我心窝,“比起魔幻现实主义,我更喜欢看浪漫主义的书。”

“比如哪些?”

“《西游记》。”

我愣了好半天,苦笑,“我大概懂你单身的理由了。”

他也笑了,语气轻松愉快,似有难以言说的释然,“以后我会看别的书,让它教我什么是爱情。你愿意推荐给我吗?”

“当然啊,马上给你推荐。”

“好,我洗耳恭听。”

“《红楼梦》。”

他沉默了,“可能,我更想看些圆满结局的爱情故事。”

我托着书皮,歪头想,也真的一时想不出来。

“那,你明天有空陪我去图书馆吗?”

心口那个小青蛙跳了两下,我点了点头,“可以。”

挂了电话,我赶紧进读者群,激动地发了条,“大新闻!他约我去图书馆啦!”

刚发出去,就有一条评论跳出来:“我磕的cp终于成真了!” 瞬间一堆人+ 1刷屏,我乐得合不拢嘴。目光扫过,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名字。我搜索群成员,输入 “Y”,果然有。

我咬咬牙,不敢相信。

他居然给我发了个狗头表情!

我现在真恨那个狗头!

“你啥时候知道的?”

“第一次问你时就知道了。”

我一片死寂,“你为什么不当场拆穿我?”

“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。”

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“你都知道了,为啥还给我留言?”

“不想瞒着你,顺便提醒你。”

几秒后,他又发了一条,“而且那么多人都在刷,我没想到你会注意到我。”

他真不懂写文作者的心思!我每一条评论都超级激动好吗?虽然我好久没写了……

“你至少换个名字吧,你所有平台都是用一个名字?”

“嗯。”

果然如此!

“我名字换好了。”

我去看,已经不是Y,改成了 “浂”,和他的 “轶” 发音相同。我捂着还在跳的小青蛙,故作平静问:“怎么换了这个名字?”

“我妈名字里有这个字。”

……

他现在的狗头用得已经很溜了,但我恨死当初给他发狗头的自己了。

“不过也不是这个原因。”

我给他发了个问号狗头。

“水老师是语文老师,应该看得出来。”

我指尖不自觉乱动,语音发给他:“郑轶,你是不是又偷偷去网上学教程了?”

他半天没回消息,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 断续几次,最终发了个脸红熊猫头。

“我还在学呢,以后会创新的。”

后来我和他没正式说破,好像一切顺理成章。我故作无意地碰了碰他的手,他毫不犹豫反握,并问:“水老师,我算出师了吗?”

我想,他早已超越出师阶段,不仅把老师收服了。

十一月底,我发了条动态:“陶白白说摩羯座十一月会走桃花运,我信了。”

下面第一条评论就是一个熊猫头,id叫 “浂”:“这是官宣吗?”

“我磕的cp真的成真了?!”

“我好像变成了一条狗。”

看着一条条评论,我笑得合不拢嘴。郑轶拿着手机滑屏,我问:“你也在看评论?”

他摇头,“我在看你的小说。”

这个回答让我立马蹦起来抢他的手机,结果被他抱住,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。

“没什么好看的!”

“这也是学习方式之一,” 他把手机举高,我够不着,“看你的小说,也能更好地了解你的想法。”

我羞愧得快要死了。“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,非得去看我的小说?” 我埋怨着。

他沉默了片刻,竟然认真地思考起来,“我花钱办会员,不就是怕浪费吗?”

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,藏在身后,“你发图也得开会员,每天发一个熊猫头贴,别白花钱了。”

于是,他真的是一点一滴,铁着心坚持着这想法,五十多天,每天发不同的熊猫头。那些为了磕CP关注他的人,大概会觉得他有点傻吧。郑轶还听了他们的建议,去掉了水印,发完熊猫头,又开始发狗头……

除了偶尔在评论里回复我的想法,他的日常就是像打卡一样发表情包,算是没浪费任何一天的会员时间。我忍不住问,“你缺钱吗?会员钱很贵的。”

他嘴角轻扬,露出一个小梨涡,“有人因为表情包点进来,就可能知道你和我的故事。不少人因好奇和没看够,会去看你的小说,自个儿脑补我们之间的故事。嗯…… 这就是磕CP的乐趣嘛。”

我一时间泪目。他简直就是天使!

他真的用心在学,努力创新!

我挂他脖子上,亲了亲他的下巴,“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?”

他的手环住我的腰,“一见钟情,也是一种怦然心动。”

番外・郑轶

郑轶是个挺无趣的人。

他长得帅,但就是没意思。

虽说不缺追求者,男女都有,可大多在看腻了他的脸,了解了他的灵魂后就走了。

外表终究会老去,木讷的美人再怎么好看也会让人恨自己是块木头。

郑轶从不在意这些,他的世界里,爱情也没那么重要,所以他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。

直到有一天,他哥哥嫂子去旅游,他去接小侄子放学。

遇见一个推着小电动车的姑娘,笑眼弯弯,头发披散着,穿着简单的黄卫衣和牛仔裤。

她一边和学生打招呼,一边和老师说话,完全没注意到他,可他却感到心脏猛然一跳。

他想起《怦然心动》里的一句话:“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人,有些平淡无光,有些色彩斑斓,但偶尔,你会遇见一个像彩虹一样绚丽的人。一旦遇上,其他人都只是匆匆浮云。”

“彩虹般绚丽的人……” 他心里默念着那个模样。

他开始期待下一次去接郑子轩,结果根本不用等,第二天他车子去保养,坐地铁时,又在人群浮云中看见了那道彩虹。

她也注意到了他,还眯眼看他,这让他坐立不安。

看到她低头,他松了口气,但心却有点失落。下一秒,他猝不及防和她对视,似乎吓到了她。

郑轶摸了摸脸,头一次怀疑自己的颜值。目光有些飘忽,停留在她那把粉色小伞上。

他叫她等等,却被涌入地铁的人潮阻挡,没能挤过去,她也没听到。

他只好下了下一站,坐回去的地铁,祈祷她还在原地。看见她背影时,他终于松了口气。

他把伞递给她,却不知说什么好,也不想浪费这次机会。

“刚才地铁上,你一直盯着我看。” 他说。

话刚说完,他就后悔了,这听起来像是在责怪她。

“那要收费吗?” 他试着缓和气氛心想。

她慌乱着说话,语无伦次,郑轶第一次机灵起来,“那给你打个折怎么样?”

就这样,他如愿以偿,但他等着她发红包或者转账,好借机拒绝,然后顺理成章地打开话题。可直到第二天晚上,他的聊天窗口还是一片空白。

他焦虑起来,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忘了他。

郑轶又一次对自己的样貌感到怀疑,开始上网搜怎么巧妙地搭讪。有人说,发个表情包最有效。他照做了,可还是石沉大海。

整晚没睡好,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下载了各种热门社交软件,拼命学习交际技巧。

直到清晨八点,他鼓起勇气给她发了那个截屏,问了句:“是你吗?”

他心里其实早有答案。虽说不擅长交流,但他聪明,这是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。

他继续搜学习怎么和女孩子聊天。有人说,“哈哈哈” 是万能缓解尴尬的词。有人教要顺着女生喜欢的话题聊,比如叠字,拟声词,或者表情包。

他一条条记下来,学着用,效果还不错。可机械地运用这种方法太死板,碰到脑子灵活的姑娘,又不怎么管用。

他瞄到她新发的朋友圈,发现她是教书的,这成了一个新的切入点。他又赶紧记好,想抓住机会引起她注意,但又不想让她反感。

他给自己的头像换成她喜欢的表情包,果然起作用。她对他的关注悄无声息地增加了。

他给自己今天的表现打了89分,剩下11分等追到她再补上,要不然他这分数就是两根独立的棍子。

她主动给他发消息,他既惊喜又迷茫,心中隐隐有种担忧,怕她知道他其实是个无聊的人,就不想理他了。

“你觉得熊猫头怎么样?” 她问。

他觉得有点滑稽,但不失为个挺有效的社交工具,便说:“挺可爱的。”

“那,如果是那种不太会说话、情商不高的人呢?”

这句话让他心跳漏了拍,那不就是在描述他吗?

他想了半天,才勉强凑出一句不错的答复:“这可不该是评价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啊。”

“对,就是这样。虽然他不太会说话,情商也不高,但人挺不错的。”

有人问,“如果有人特别爱看帅哥美女,你会觉得他们很肤浅吗?”

郑轶一听,觉得这问题还挺刁钻。

他自己就是一见钟情,但换个角度说,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吗?他得想办法化解这尴尬,还得给一见钟情正名。

于是他笑着说,“哈哈,这不是挺正常的吗?为什么要抵触美好的东西?”

接着又问:“最后一个问题,如果有人因为苦衷瞒着你一些事,你会生气吗?”

郑轶没急着表达心意,他想慢慢来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他发了个狗头笑,说:“每个人都有秘密,不伤害别人就好,好好尊重就行。”

他说完心里还挺满意,觉得自己回答得还可以。

郑子轩告诉他,他们班的语文老师知道他的名字。

他顺势问了问,没想到答案有点出乎意料。他知道周五有班会课,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见到她,但还是挑了身衣服,忐忑地去了一趟学校。

见到她之前,他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,看到她后,眼前仿佛带了特效,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,只有她清晰。

他楞了一会儿,才下意识地走过去,走到她跟前,心里忐忑又不敢确定。

得到肯定后,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,“要时刻关注对方的状态。”

于是他脱口问了句,“你不冷吗?”

随即又想到 “少说多做”,干脆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。

郑子轩的弟弟郑子轩突然叫了句“小婶”,这一声惊得郑轶警铃大作。他知道得把握分寸,不能让对方觉得不舒服,于是赶紧捂住了弟弟的嘴。

在短暂分开之前,他们约好了见面,她还关心他是不是冷。

郑轶伸手想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,但看到她愣住的样子,他意识到自己动作还是有点冒失。

班会课上,班主任掌控气氛很棒,可他心思完全不在课上,毕竟他只是个小叔,感情没那么到位。

他向弟弟打听那个老师,郑子轩说:“语文老师笑起来挺好看,但上课可凶了!” 这话他可听不得,再次捂住弟弟的嘴。

他琢磨着下一节课该和她聊啥,绞尽脑汁才发现只有弟弟,结果弟弟生气了。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
那天挺冷,头都隐隐疼,但他没太在意,心思全放在她身上。

他其实也想和她吃饭,但又怕被拒绝,怕她尴尬,心里有点怯懦。

结果她坚持要把大衣还回来,也许女孩子真的不怕冷。他记得大学里女生冬天能穿短裙,他看了都冷得瑟瑟发抖。人和人的体质差别真大。

晚上,他开始觉得不舒服,但没当回事。直到第二天头重脚轻,喉咙肿痛,脑子发热,他才意识到不妙。

他给郑子轩煮了粥,自己吃了退烧药,躺下休息,只盼她别乱跑、别给陌生人开门。

听到她的声音时,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,于是乖乖听她照顾,睡得更沉了。

谁知床头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美梦,他有点烦躁,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谩骂声。

他更摸不着头脑,手机突然关机,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他睁开眼,盯着手机发呆,猛地坐起来,差点又瘫倒下去—— 这根本不是他的手机,那到底是谁的?

他走到客厅,看见她,跟着她到了厨房,终于明白,这不是梦。他跟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?

他帮她检查手机,听到那个暴躁男声夹杂着压抑的怒火,幸好只是她哥哥。

脑袋还疼,意识模糊,但他知道这事不能让她一个人硬扛,便跟了上去。

见到她哥哥后,他道歉送他们走,默默承受她哥哥的敲打和施压,感受到对妹妹的爱护和担心。

面的罚款算小事,关键是哥哥不放心她,得有个渠道联系,看到她安全就好,他也不介意。

郑子轩听着奶奶催着郑轶,也想助推他们,但其实这事可能危及她安全,他并没想周全。

后来她哥哥对他说:“你还不错,要不是那天你下来,我才不会把她交给你。”

幸亏他够理智,也还算靠谱,顺从内心,把握住了每一个机会。

他一次次学习,一次次摸索,和她话说得投机,渐渐情投意合。

他终于明白,自己或许是块木头,甚至是块扶不上墙的木头,但心里有份春意,让他努力焕发生机,如同枯木逢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