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，每当一个画面看起来牛逼到不像话的独立游戏冒出来，我就觉得特魔幻。
魔幻的点不在于游戏本身，而在于玩家社区那副既渴望又怕被伤害，想开香槟又怕开到一半发现是醋的纠结表情。
今天这个纠结的主角，叫《INDUSTRIA 2》，一个科幻FPS，一个上来就敢把“虚幻5.6首批使用者”这种技术标签甩你脸上的狠角色。
看完它的新演示，我电脑的显卡都开始下意识地冒冷汗了。那光影，那细节，那工业废墟和异世界机械交织出的凋敝美学，讲白了，就是那种能让你截图截到手抽筋，然后发朋友圈配文“这才是次世代”的水平。
但这事儿就有意思了。
我们为什么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团队搞出来的“画饼”如此上头？
答案很简单，因为我们被那些拿着金饭碗要饭的“大厂”们，PUA太久了。
1.
所谓的3A大作，现在越来越像一场精心包装的资本骗局。
它们花最多的钱请最好的宣发，用最酷的CG片把你的期待值拉到珠穆朗玛峰，然后给你端上来一盘早就凉透了的微波炉罐头。
开放世界？本质是“清单模拟器”，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问号，让你感觉不是在玩游戏，是在给育碧当免费的实习质检员。
RPG？数值成长做得比你老板画的晋升路线图还潦草，所谓的“抉择”无非是“杀他拿A装备”和“不杀他拿B装备”的区别，对世界屁影响没有。
叙事驱动？播片两小时，实际操作十分钟，剧情的深度还不如你看的网文，突出一个“我花了70美刀，买了个三流美剧的互动播放权”。
最骚的是，这些罐头卖你全价只是个开始，后面还有季票、通行证、内购皮肤、经验值加速包……一套组合拳下来，感觉不是你在消费娱乐，是你在给华尔街的某个金融模型贡献数据。
他们有最好的技术，最多的资源，最牛逼的人才，结果呢？他们把所有的聪明才智，都用在了如何更高效地从你兜里掏钱，而不是如何让你在游戏世界里获得最纯粹的快乐。
当“好玩”这个最基本的属性，在3A游戏里变成了一种需要靠运气的奢侈品时，玩家们的情绪，早就从期待变成了怨念。
这股怨念，就像一个高压锅，需要一个释放的阀门。
2.
这时候，《INDUSTRIA 2》这种“莽夫”就出现了。
它们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没门没派，但不知道从哪个山洞里捡到一本绝世秘籍的野路子高手，一出场就用一套大家都没见过的招式，把那些名门正派打得有点懵。
你看它的介绍：叙事类FPS、平行维度、人工智能吞噬世界、机器人“肉体恐怖”、4-6小时的紧凑体验。
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，翻译过来就是：我们没钱做什么狗屁开放世界，也没精力搞什么长期运营，我们就想集中所有火力，在一个相对短的时间里，给你讲一个牛逼的故事，让你体验一把酣畅淋漓的冒险。
这是一种极其古典，也极其真诚的创作思路。
它告诉你，我这个产品，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让你“爽”这一下，是一次性的买卖，买定离手，没有后续的套路。
这种“一次性买卖”的承诺，在今天这个恨不得把你所有碎片时间都榨干，让你上班打卡下班也打卡的“服务型游戏”时代，显得弥足珍贵。
它让玩家重新找回了一种久违的“安全感”——我付钱，你给货，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交易关系，而不是被圈养的韭菜。
（插一句，这种安全感，现在甚至比游戏好不好玩本身都更重要。）
所以，虚幻5.6引擎在这里扮演的角色，就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展示了。它是一个宣言，一个来自独立开发者阵营的战书。
它在说：看，你们大厂能做到的顶级视效，我们砸锅卖铁，几个人关在小黑屋里也能做到。我们和你们的差距在资源，但不在能力和审美。而我们比你们多的，是那份该死的、不为KPI服务的创作自由。
我们为啥要吹捧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游戏？我们吹的不是游戏本身，我们吹的是这种精神。我是说，这种敢于跟行业“潜规则”对着干的勇气，真的、真的很重要。
3.
当然，咱们也得讲点现实的。
捧得越高，摔得可能越惨。独立游戏圈的“预告骗”事故，一点不比大厂少。
《INDUSTRIA 2》现在面临的风险，或者说，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最该担心的点，其实也很明确。
第一，会不会变成“步行模拟器PLUS”？
画面越好，越容易让开发者陷入“美术奇观”的陷阱，而忽略了最核心的Gameplay。如果最后打枪手感软绵绵，敌人AI蠢兮兮，关卡设计白开水，那再好的画面也只是一个漂亮的空壳子。玩家不是来看风景的，是来突突突的。这之间的平衡，极度考验制作组的功力。
第二，故事到底能不能讲好？
叙事驱动是把双刃剑。讲好了，就是《生化奇兵》；讲砸了，就是个三流科幻小说朗读软件。尤其它还是个“平行维度”的故事，这种题材最容易搞得故弄玄虚，最后连个基本逻辑都圆不回来。能不能在短短几小时内，把一个世界观讲清楚，把人物立起来，把情感传递到位？这事儿……很难。
第三，优化能不能顶得住？
虚幻5，尤其是最新的虚幻5.6，那就是个显卡吞噬兽。大厂都经常翻车，何况一个小型独立团队。到时候游戏出来，画面确实牛逼，但大部分玩家的电脑只能跑个PPT，那乐子就大了。这已经不是游戏好不好玩的问题了，是能不能玩的问题。
这些潜在的雷，一个都不能爆。
爆了任何一个，今天所有的吹捧，明天都会变成十倍的嘲讽。互联网的情绪，就是这么真实，这么残酷。
所以，我们现在对《INDUSTRIA 2》的期待，其实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混合体。
我们希望它能成功，用实力狠狠抽那些不思进取的大厂的脸，证明小团队也能创造奇迹。我们又害怕它失败，让那些大厂的拥趸们找到借口说：“看吧，就知道你们不行，做游戏还得靠我们家哥哥。”
这种心情，就像你在看一场实力悬殊的拳击赛，一个瘦弱的挑战者冲向了重量级拳王。
你明知道他赢的概率很小，但你还是会忍不住为他每一次挥拳而呐喊。
因为他代表的，是你对那个看似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的反抗。
赢了，是传奇。
输了……输了也无所谓了。
至少，他站上过拳台，对着那个我们都讨厌的家伙，勇敢地挥出了拳头。
这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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