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头,在KTV里和兄弟吹牛逼,酒过三巡,总有人会红着脸搂着你脖子说,当年要不是我XXXX,现在早就XXXX了。
这种故事的真实性,约等于一个程序员说他的代码没有Bug。
但历史的魔幻之处就在于,有时候这种酒后真言,可能还真TM是事实。
公元前207年左右,已经在关中地区横着走的刘邦,有一次在酒桌上喝大了,对着他那帮一起从村头打到首都的泥腿子兄弟,打着嗝说了一句大实话:咱能有今天,真的要感谢陈胜和吴广那两位老哥,死得早,死得妙,死得呱呱叫。
这话听着缺德,但翻译一下,就是最朴素的商业复盘:感谢竞品为我们趟雷,教育了市场,还顺便用自己的命测试出了所有的坑。
这事儿得从一场雨说起。
公元前209年,河南大泽乡,雨下得跟玉皇大帝家的洗澡水管爆了一样,没完没了。
一群要去渔阳戍边的倒霉蛋,被困在路上,带头的叫陈胜,副手叫吴广。
按照当时秦朝KPI考核标准,别说下雨了,就算路上遇到哥斯拉,你敢迟到,直接咔嚓,人头落地。
这就叫绝路,往前是死,往后也是死,左右横跳还是死。
人类在被逼到墙角的时候,要么跪下唱征服,要么就把墙推了。
陈胜显然是后者,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扔,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:“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?”
这句话的杀伤力,在当时不亚于你突然在公司年会上宣布,老板的位子,下个月姓王。
它直接捅破了一层窗户纸,告诉所有被压榨的韭菜,你们和镰刀之间,差的不是血统,只是一个掀桌子的勇气。
于是,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农民起义,就这么在一场暴雨和一句狠话中,轰轰烈烈地开搞了。
任何创业项目,启动期都需要营销。
陈胜和吴广绝对是那个年代最懂病毒传播的顶流操盘手。
他们搞的那些骚操作,什么把“陈胜王”的纸条塞进鱼肚子,半夜躲在林子里学狐狸叫“大楚兴”,放到现在,绝对是能让所有广告公司老板跪下来喊爸爸的经典案例。
这套组合拳的本质是什么?
是利用信息差,制造神秘感,给自己的草台班子披上一层“天命所归”的金边外衣。
在那个普遍文盲,连天气预报都得靠烧王八壳的年代,这套打法简直是降维打击。
老百姓一看,卧槽,鱼和狐狸都发话了,这还能有假?赶紧入股,跟着陈哥有肉吃。
于是,陈胜的团队规模,像病毒一样迅速扩张,从900人的戍卒,瞬间裂变成一支横扫中原的大军。
这个阶段的陈胜,是所有底层逆袭故事里的完美主角,热血,勇敢,还懂传播学。
然而,故事最怕的就是“然而”。
一个创业公司,最危险的时刻,不是没钱没人的时候,而是刚刚拿到A轮融资,开始疯狂扩张的时候。
因为这个时候,所有创始团队成员的心态,都会发生一种极其微妙但致命的变化。
陈胜的公司,“张楚政权”,就精准地踩进了这个坑。
当他攻下陈县,手下人一顿马屁把他拍上了王位,他就开始飘了。
他从一个敢于掀桌子的屠龙少年,迅速变成了一个捂着龙椅怕别人抢的恶龙。
他和吴广,这对曾经在泥地里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,开始出现裂痕。
矛盾的爆发点,是攻打荥阳。
吴广的思路很直接,我们是农民军,没啥攻城经验,就死磕,用人命填。
这是一种典型的“产品经理”思维,只管功能实现,不管技术成本。
而手下将领田臧等人,则是“资深程序员”思维,他们认为老板的方案太SB了,纯属浪费资源,不如绕开这个Bug,直接去干更重要的任务。
于是他们绕过吴广,直接给CEO陈胜打报告,说吴广这哥们瞎指挥,不懂军事,会拖累整个项目进度。
你猜陈胜怎么着?
他默许了。
他把吴-总-监-的兵权,交给了田-经-理。
田臧拿到授权后,第一件事就是伪造陈胜的命令,把吴广给杀了。
一个公司的联合创始人,就这么被一个中层干部,以一种极其魔幻的方式给干掉了。
而CEO陈胜,不仅没有彻查追责,反而追认了这次谋杀的合法性,给田臧升了官。
这一刻,所谓的兄弟情谊,就成了一个笑话。
陈胜用吴广的血,给自己和所有老兄弟之间,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。
他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:这个公司,现在是我一个人的,你们所有人,都只是我的工具。
从这天起,“张楚”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,就从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”,变成了“老板英明,不服就滚”。
一个靠着“共情”起家的团队,最终死于“猜忌”,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黑色幽默。
陈胜还干了更多让人血压拉满的骚操作。
老丈人来投靠,他当不认识,让老丈人自己排队。
当年一起种地的穷哥们来找他,他嫌人家在宫殿里大声喧哗,丢了他“王”的面子,直接把人给宰了。
他封了几十个王,跟发传单一样随意,彻底搞乱了市场,让“王”这个头衔迅速通货膨胀。
说白了,陈胜压根没搞懂,权力不是用来满足虚荣心的,而是用来分配利益、建立秩序的工具。
他把一个本该是平台型的革命事业,硬生生做成了一个满足他个人私欲的夫妻老婆店。
这样的公司,就算风口再大,也注定飞不起来。
仅仅6个月,这个曾经搅动天下的庞大帝国,就土崩瓦解,陈胜自己也被车夫杀死,死得极其草率。
现在,我们把镜头切到沛县。
当陈胜吴广在搞那场声势浩大的行为艺术时,刘邦在干嘛?
他还是个小小的亭长,相当于我们今天的派出所所长,正押送一批犯人去修长城。
半路上,犯人跑了一大半。
刘邦心想,这下完犊子了,回去也是死,干脆,酒一喝,把剩下的犯人也全放了,自己上山落草为寇。
你看,刘邦的起点,比陈胜还要低,还要狼狈。
但是,刘邦这个人的底层代码,和陈胜完全不一样。
刘邦的核心能力,不是打仗,不是搞营销,而是“识人”和“分钱”。
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所以他敢把兵权交给韩信,把后勤交给萧何,把战略交给张良,自己就负责盖章和喝酒。
他能忍受韩信的当面羞辱,能给张良提鞋,能跟自己最看不起的雍齿分封侯爵。
为什么?
因为他骨子里是个绝对的实用主义者,他不在乎面子,他只要里子。他深刻地理解,所谓的天下,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力资源整合和股权分配的游戏。
而陈胜呢?他把老兄弟当杂兵,把人才当奴才,把天下当成他一个人的战利品。
这两者的格局,一个是纳斯达克,一个是新三板,根本不在一个维度。
陈胜用自己的命,给天下所有想当老板的人,上了一堂最生动的MBA案例课,课程名叫《论创始人认知过低是如何搞死一家独角兽公司的》。
刘邦和项羽,就是这堂课上,笔记做得最好的两个学生。
他们看到了秦朝这座大厦的腐朽,也看到了陈胜这个愣头青是怎么一头把墙撞塌,然后被掉下来的砖头砸死的。
所以,刘邦在酒桌上的那句“感谢”,不是客气,而是发自肺腑的。
他感谢陈胜,用最惨烈的方式,完成了市场验证,证明了“造反”这个商业模式是可行的。
他感谢陈胜,用最愚蠢的管理,团结了自己的对手,逼反了自己的兄弟,完美展示了所有不能踩的坑。
他感谢陈胜,吸引了秦军主力的全部火力,让自己在沛县那个新手村,有足够的时间发育壮大。
陈胜是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虽然被螃蟹夹死了,但他让后面的人知道了,这玩意儿能吃,而且知道了从哪下嘴不会被夹到。
历史从不奖励第一个呐喊的人,它只会把所有的桂冠,都戴在那个能活到最后、收拾残局的人头上。
下次你在KTV里再听到那首《大风歌》,“安得猛士兮守四方”,你得明白,刘邦唱的不仅仅是豪情,更是一种CEO的清醒。
这些他要找来守卫四方的猛士,韩信、彭越、英布……他们的履历上,都或多或少写着一行字:
前“张楚集团”员工。
你看,最牛逼的CEO,不仅能开创自己的事业,还能精准地收购破产竞品的核心资产。
这才是真正的商业逻辑,冷酷,但真实。
那么问题来了,如果陈胜当年没那么飘,稳住了基本盘,你觉得他和后来的刘邦、项羽,能玩出个什么样的三国杀?
还是说,菜是原罪,换个剧本也一样是第一个被祭天的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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